钟琳(学生)/15级
白驹划过时光的缝隙,投留下碎影斑驳,那段流光溢彩却又伤痕累累的岁月,在我们身边悄无声息的就溜走了。那年夏天鲜红的果汁,发白的街道,聒噪的蝉鸣,以及满天飞舞的白色的试卷,还有记忆中那人灿烂的笑脸,是岁月给我们的恩赐。
高三那段岁月,是我活了十八年最灰暗的日子。我一直都想这样说。
高二分班,低分飘进重点班。从此,我与讲台和老师的距离,隔了一条银河的长度。进班那天,看着最后几排的难兄难弟,心里不由得苦笑。
高三课程紧,每个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不知什么时候弦断了,人也就疯了。一进高三,老妈把家里一盏硕大的马灯往我手里一塞,义正言辞的跟我说,宁做凤尾,不做鸡头。借老妈吉言,我做了一年的凤尾。
高三住校,室友神经衰弱,硬生生把我晚间复习场所从床上变成了走廊。每天晚上一边背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分封制宗法制。。。。。。一边和学校肥壮的蚊子大军大战。每天晚上带着伤回去,听着室友的嘟囔入睡,人生挺美好。
同桌毫无疑问的是我的难友,英语贼好,可是国文不好,挺有卖国的潜质。每到考试前,这货总喜欢靠我肩上,假惺惺的跟我说,你英语分比我高,我请你吃哈根达斯。可这话说的多假,我们那破地方,最贵的雪糕都没超过十块钱。可是每次,我居然都会信她。于是玩了命的背单词,最后考下来,自然是没得吃。
我不知道是不是女生上辈子都和数学结仇。每次碰到X Y Z 都变成了白痴,可是白痴中也会有奇葩,一种是像我的,白痴的连奇葩都怕的存在,还有一种是奇葩得不像女生的奇葩,比如我们的数学课代表。我在拼命刷题的时候,人家和小男友牵着小手逛校园,她的试卷从没下过三位数,我的试卷所幸没有跌过一位数。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可以去请教啊。美女,“这个怎么做呀,那个呢,,,,,,还有那个嘞,,,,,,”“哎呀,你怎么这么笨,脑子是进水了吗?”从此,没有下文。
考试考多了,脑子总是容易发懵,看着墙上贴的成绩表,离二本线还差了从长安到印度那么远的距离,脑子一热,从抽屉里拿出小刀就往手上划。那个夏天,我记住了血的味道。一路上那么安静,可为什么蝉声那么烦人,还有老班,她知道我是谁吗?我又是谁呢,自己也快不记得了。
高三的时光总是过的那么没有痕迹,墙上的几张纸一撕,日子就没了。最后冲刺的那段时间,经常是早上一个馒头配一天的凉水,很有饱足感。有时候插班考完试,会在抽屉里发现胃药感冒药,自恋还没恋完,便又被别人匆匆拿走,不禁感慨万千。原来还有好多同胞和我们一样挣扎在温饱线上。我佛慈悲。
最后一小段时间里,我们每天都下午抱着书去听通用技术信息技术的课,每个老师都是农村苦孩子出身,乡音浓过十里八乡。
白驹划过时光的缝隙,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又会带走些什么,我们唯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那年夏天白色的操场和街道,绿色的树林和草地,红色的西瓜和果汁,以及黑色的高三。都是岁月的恩赐。充斥了半个夏天的蝉鸣,在我们走后也会消散,但惟有那份回忆和拼搏的激情,会留在时光深处,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