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带着香气的水滴

发布时间:2016-11-16 17:36:49 动态浏览次数:

吕惜莲/14级(学生)

我,是一滴从绿叶上蒸腾作用而诞生的一颗小水珠,正因为有无数个水分子的愿望,才有了我。刚刚诞生的我,坠入了湖中,睁眼一看,发现,这个世界,天蓝海阔,碧草红花,杨柳细垂,莺歌燕舞,不胜美妙。这样的场景,让我对我的这一次游历,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孩儿,素面青衣,虽无华服修身,却露出一种清丽而不染世俗的纯净。她缓缓地向着我走过来,在我身边的大青石旁坐下,美丽的心情溢于言表。她低下头看着水中的自己,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弧度。我看着,清丽美好,感觉世界又亮了一个度呢。

女孩儿激动地说着,“我考上了,我终于考上大学了,终于又离我的梦想更近一点了,好开心啊!”她把脚丫放进水里,来回晃动着,溅起一朵朵水花,感觉水花也和她一样地兴奋着。当然,她的这一系列举动也让作为一滴水的我想要更近一点地观察她。

她的脚丫并没有我想象地那么光洁白皙,而是长有一块块的、大大的暗黄色老茧,这让我不禁疑问而对她更加好奇起来。天哪,她刚伸进来的那双手,居然也长有一个个的老茧,但比她的脚丫多了一种东西,伤疤,触目惊心的伤疤!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笑容可以如此灿烂的女孩儿竟会有这样的一双长满老茧的双手?

后来的一切,我只记得我好像被装到一个容器里,带到了另一个地方,至于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再后来,我就发现我被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旁边还有另一些瓶瓶罐罐,不知道装着些什么。只是会有一个头发大部分都已经花白的女人走过来,在我面前的大大小小罐子里倒出一堆大大小小的白色小片,然后放到嘴里和水吞下,表情痛苦。女孩儿叫她——妈妈。

终于,窗外暮色四合,一切都慢慢沉寂安静下来。我仍旧安静地呆在水杯里,好像女孩儿并没有要把我用来做什么,一切,都这样安静地进行着,时间,也依然安静地像河水般,无休无止。

“诶,她爸,怎么办吖你看这事儿?”“哎......”男人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说话。“她爸吖,孩子争气,都考上了,可是......哎......都怪我们没用......”说着,女人的声音似乎要哭出来,抽泣着,断断续续。“哎,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偏偏要得这病,天天咳嗽个不停地,哎,我这样本来命就不长,怎么还不赶紧死了去,拖累这一大家子,拖累了你还耽误了娃,哎,我不要吃药了,再难受也不去医院了,省着点儿钱给咱孩子上学啊,呜......”“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解决不了问题么,哭哭哭,你们女人就知道哭......”男人带着责备和愁苦的声音说着,伴随着从年久破旧的房门门缝中,偶尔飘出的一缕缕乡村土烟的烟圈。

就这样,我在外面的水杯里呆着,在男人和女人的房外,也在女孩儿的房外。听着他们的对话,夹杂着蟋蟀的叫声和偶尔老鼠的吱呀声。忽然间,好像,似乎在这安静却又吵闹,平静而又混乱的空气里,又多混入了另一个抽泣声......又或许是我的错觉,因为,那个声音,极其低微,低到渐渐地有点儿模糊。

第二天一大早,女孩儿起了个大早,自己洗漱完毕后还顺带做好了早餐,就急匆匆出门去了,到下午才回来。但早上女孩儿和我的多次擦肩而过时,我分明看见了,看见了她红肿的如核桃般的眼睛。

不同的是,女孩儿下午回来时,眼睛里又重新装满了喜悦和开心,步伐轻盈地向着刚下班一身疲倦写在脸上的男人和咳嗽越发严重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说着一件很长、很复杂的事儿,但当女孩儿说完,男人和女人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欣喜和高兴,是长舒一口气的高兴,是打心底里的开心。虽然我只听见一些助学金啊,贷款之类的我听不懂的话语。但不管怎么样,至少我能明显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是稍带轻松的,比起昨晚。

再后来,在我浅浅的记忆力,我的身体里好像被女孩儿撒入了一些花儿,和着淡淡的桂花香气,装在了一个更小却